第066章 第 6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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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6章 第 66 章
夜紅月認為, 長毛貓唯一的缺點就是掉毛。
而假的長毛貓很好地彌補了這個缺點，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。
在這一刻，她感覺自己被狠狠拿捏了。
但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呢？
他只是想討自己喜歡罷了。
她兩眼放光, 極力地阻止自己露出變態的表情, 動作克制地將貓從椅子上抱到懷裏。
最終還是沒忍住, 親了口白貓的頭頂。
耳尖帶有長絨毛的貓耳朵往後折了折，貓歪頭, 用頭頂蹭了蹭她的脖子。
【啊啊寶寶你是最可愛的小貓啊啊——】
某人的心聲變成了夾雜變態語錄的亂碼。
聲音之大, 汙染之強, 讓歲白一下子竄到了院外。
夜紅月：“啊？”
貓拿爪子指了指下山的路，示意她趕緊走。
“哦哦。”她連忙跟出去。
等他們趕到擂臺的時候, 周圍已經圍了許多看戲的人，夜紅月憑借著解除封印後的高深修為, 成功地擠到第一排。
而歲白像個圍脖一樣趴在她的肩上, 和她一起看擂臺上的兩個人。
方梓音和卓冰瑩分立在擂臺兩邊，正在走武鬥前的流程。
嘴鬥。
卓冰瑩：“聽說你的修為是丹藥堆起來的，沒想到竟有膽量應下我的挑戰。”
“師姐是從何處聽說？”
方梓音語氣不見怒意，她將劍取出, 抓緊時間熟悉了下手感。
卻意外發現自己並不需要熟悉。
劍柄握在手中, 便與她心意相通, 能夠隨心而動。
卓冰瑩：“如若不是吃了提升修為的丹藥, 以你的資質, 怎麽能短時間內進階如此快？”
“我入道本就晚。”
方梓音十五歲才入道，是姬越親自引進門的。
一年築基，不滿三年便是金丹。
築基確實是因為吃的丹藥靈氣太盛, 倉促築基的。
可她在吃靈藥之前就臨近築基了，之後還修養了大半年。
她的修為, 天賦占的大頭，這一年來的努力占小部分，丹藥的作用忽略不計。
卓冰瑩見她說話輕描淡寫，頓感自己被狠狠嘲諷。
拼命修煉到快三十歲才結丹的她破防了：“要證明你的修為沒有水分，還是拿劍來說話吧！”
夜紅月壓低聲音，跟貓貓說悄悄話：“卓冰瑩肯定在想，就算方梓音天賦好能有這個修為，肯定也疏於修煉劍法，實戰很差。”
“她也肯定想不到，在自己下山這兩年，方梓音被男色所惑，被四個人輪流補習，被迫實戰，還砍了十年的怪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擁有姬越記憶的她，也知曉了更高階的劍道知識。
這就是信息差。
貓貓貼了貼她的臉頰表示讚同，沒有說話。
就像是一只真正的貓那樣。
真是深谙做貓之道，讓她心花怒放。
擂臺上，寥寥幾句平淡話語就從嘴鬥勝出的方梓音讚同了句“如此甚好”，便挑劍揮出一道劍氣，率先攻向對方。
這一招力度不大，形成的劍氣為斜長的月弧。
輕易便能擋下。
比起搶攻，更像是給出“戰鬥開始”的信號。
是君子行徑。
在卓冰瑩看來卻不是如此。
她擊散這道劍氣，出言嘲諷：“以為搶先進攻就能獲得先手？就這點兒水平，你還差得遠！”
方梓音擡眸與她對視，竟沒有再有動作。
等著她回敬一招“更高水平”的。
夜紅月又開始了自己的吐槽：“好好的擂臺，怎麽打成了回合制？是不是還得攢幾格鬼火，不，劍氣來放大招？”
歲白：“喵。”
貓貓表示讚同。
現實當然不是需要攢技能點的回合制游戲，卓冰瑩又被方梓音的態度氣到，直接消耗三成靈力，使出自己的強勢招數。
竹葉般大小的靈氣小劍懸浮於她周身。
狂風在她劍上醞釀。
周圍的氣流因此亂了起來，分明還是天晴無雲的天氣，竟讓人產生了風雨欲來之感。
周圍的圍觀群眾都是素光宗弟子，很快就有人解說起來。
“她竟然學會了湘竹劍法第四式——聆風！”
“我記得無定峰的白檀師姐也精研了這門劍法，她自十年前進階金丹後便開始學湘竹劍法，到如今也不過堪堪掌握第五式哭雨。”
“嘶——”
夜紅月不太懂這個什麽湘竹劍法。
但聽起來有點厲害。
她就著解說，目不轉睛地盯著擂臺上的兩人。
在卓冰瑩聚風的時候，方梓音沒有采取任何動作，就像是一個靜待對方出招的老實人。
但那份從容和自信，又讓人覺得她沒真把人當對手。
因此，卓冰瑩忍不住加重靈力投入，很快就聚起來一股狂風，狂風裹著竹葉般的靈劍，呼嘯著沖向方梓音。
方梓音以劍環繞周身，劍影成盾。
水靈之氣快速積累，眨眼便形成一條小型的環形溪流將她護在當中。
“生潮劍法！”
又有人喊出了這種劍法的名字，但語氣很不可置信：“她竟然用生潮劍法來擋湘竹劍法。”
“生潮劍法以水屬性靈氣為主，而湘竹劍法則是木屬，水生木，不怕反助長了對方的招式威力嗎？”
然而事情並不如他們所料。
那風裹挾的竹葉觸及方梓音周身的水，竟被包裹在其中，不得再進一步，只能隨波逐流，與水流一起繞著她，其上的劍氣被漸漸消磨。
而撲面而來的風，也只是吹皺了水，未能造成什麽傷害。
“妙啊！”
他做解說的人忍住不一拍手掌：“五行相生相克不假，可也講究生勢，水勢高則淹，木也不能免除。”
夜紅月跟著鼓掌。
旁邊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鼓掌之列。
那最先給卓冰瑩造勢者，臉上有些掛不住地說：“生潮劍法不過是低階劍法，誰沒學過幾式？而且只是擋了一招，也值得大家喝彩？”
大家無語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能將低階劍法活用至此，怎麽就不值得誇讚了？而且，你是覺得方師妹沒學過高階劍法嗎？”
那人沈默。
以方梓音的身份，接觸過的高階劍法估計都不是放在藏書閣給弟子翻閱的那種，而是密不外傳的，即便用出來，他們恐怕也看不懂其中的竅門。
還不如鑒賞一下自己懂的。
正當圍觀群眾發生分歧之時，擂臺上的局面又發生了變化。
方梓音未將這一劍的威力消解完，卓冰瑩的第二劍第三劍便至。
她的解說員立刻眼睛一亮，大聲說：“湘竹劍法第二十春筍和第三式叢竹。聰明啊，這接連兩招都能借用水靈增長威力。”
水勢高則淹。
木勢高則爭水。
圍繞在方梓音周身的水流頃刻便被消耗一空，只剩一柄飛劍，勉力抵擋襲來的劍。
而方梓音也並沒有空手等待。
她手中已然拿著另外一把劍，在別人覺得她盡力維持防護時，她完成了蓄勢。
寒冰之氣附於劍上，比金靈之氣更為鋒銳。
卓冰瑩臉色一變，欲要後撤。
但那方才還仿若靈氣枯竭的飛劍卻又迸發出水靈之氣，反繞於她的劍上。
她被纏住片刻。
只這片刻，水變凝成冰，將兩柄劍凍在一起。
而那柄蓄勢完全的劍，已經沖到她面前。
卓冰瑩深知此刻若是棄劍躲開，一定會落入無法翻身的下風，便激活護身法寶，硬抗這一下。
那一劍破了她的法寶，餘勢將她擊退。
節奏開始被方梓音掌控。
這次無需解說，夜紅月就看明白了情況，她摸著下巴說：“很有技巧啊。”
貓貓搖頭，表示不太滿意。
“您是說，這風格不像您？”
貓貓點頭。
夜紅月笑了笑：“時止則止，時行則行，動靜不失其時，其道光明（《易傳》）。君子道講究合乎自然規律，行有分寸，這或許正是他久尋之道，我們該為他高興才對。”
方梓音獲得了姬越的記憶，此刻也認為自己是對方。
所以他們能夠從她的表現中，看出姬越這段時間的變化。
姬越從前也算是君子，但禮貌有餘而缺乏變通。
因而行緩思亂，被動猶豫。
如今看來，確實成長了不少。
貓貓點頭的幅度變小，似是勉強認可了。
“這是……凝冰劍法，怎麽又是用的基礎劍法？”有人驚疑出聲。
夜紅月覺得這是因為方梓音怕用了姬越才懂的高階劍法，引得別人生疑，便出聲給了解釋：“大概是因為卓冰瑩說她仗著家世，用資源丹藥堆積修為，她便只用基礎劍法來證明自己個人實力也不差。”
大家頓時心生佩服。
“能如此做，方師妹的心性遠在卓冰瑩之上啊。”
“別說卓冰瑩，比我都強，要是我被人那樣汙蔑，都等不到上擂臺，當場便要動手的。”
“方師妹過去雖說性子驕縱些，愛追在男人身後，但到底是因為年紀小，也從未做過齷齪之事，如今都還沒過胡鬧的年紀，便能成長至此，實在叫人欣慰。”
聽到小師妹的風評在自己的引導下好轉，夜紅月也覺得高興。
這算是小小地彌補了下她的失誤。
卓冰瑩二人的戰鬥進入激烈階段，解說員漸漸跟不上她們的節奏，便幹脆閉嘴。
眾人一齊屏息觀看，時不時發出或驚訝或叫好的聲音。
戰況其實很明朗。
方梓音實力不算碾壓，但也一直把控節奏，占據上風。
而且她的劍很快，出劍很利落。
這是隱月峰弟子的共同點。
他們行於不同的道，卻都從師尊身上學到了這點。
在方梓音的攻勢下，卓冰瑩很快便不甘落敗。
她咬牙同對方道歉，並說：“我會幫你平息那些不實謠言的。”
平息謠言是需要花費大量精力人力的事情，而且她出身不高，也沒在宗門內擔任什麽職務，只能靠自己來平息謠言。
與人爭論分辨非常浪費時間和情緒。
她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，都會因為這件事而身心疲憊。
方梓音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：“麻煩你了。”
滿身狼狽的卓冰瑩見她態度這樣溫和，忽覺自己戾氣太重，也覺得自己才是胡鬧的那個人，頓感羞愧。
“對不起。”她再次道歉，比上一句更為真心。
眾人見她們握手言和，一派融洽，嘲諷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但還是想嘲諷點什麽，便將目光放到那個一直在為卓冰瑩說話，信誓旦旦地說卓冰瑩必勝的人身上。
“湘竹劍法前三式需掌握木靈氣，第四式需掌握風靈氣，第五式水靈氣，到第六式，則需要掌握雷靈氣，像白檀師姐那樣非木靈根的修士，要入門只能等到金丹期之後。”
“而卓冰瑩本身是水木雙靈根，恐怕從築基期就開始鉆研了，能學到第四式算不得什麽，後面怕是更難。”
那人發出為自己挽尊的聲音：“方師妹用的都是基礎劍法，她卻沒什麽招架之力，可見，真正基礎不紮實的人是她自己。”
卓冰瑩：“……”
她剛剛平和下來的目光，再次變得兇狠。
方梓音因為一局比鬥而聲望大增的時候，姬越正在發瘋。
“將西明域賬本送過來是什麽意思？族裏是請不起算賬先生了嗎？”
“少主您未來要繼承家族，自然是要早早熟練這些事務的。”
來送賬本的姬家管事解釋著。
他心中異常奇怪。
少主從來都是接下東西後就迅速開始處理，還會說“辛苦你走一趟”，怎的今日這樣生氣？
難道是有誰在少主面前說了什麽？
“真當我是少主，就把總賬本送過來啊，就送這玩意兒過來，也不給商隊分派，貨物說明，各地時價，除了讓我敲敲算盤，還有什麽用？”
姬越指著對方說：“還是說，你們是想糊弄我，讓我覺得這些事情很重要，然後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，拖延我修煉？”
“你們，到底安的什麽心？”
管事的汗水頓時浸濕了裏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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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呢？
他只是想討自己喜歡罷了。
她兩眼放光, 極力地阻止自己露出變態的表情, 動作克制地將貓從椅子上抱到懷裏。
最終還是沒忍住, 親了口白貓的頭頂。
耳尖帶有長絨毛的貓耳朵往後折了折，貓歪頭, 用頭頂蹭了蹭她的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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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人的心聲變成了夾雜變態語錄的亂碼。
聲音之大, 汙染之強, 讓歲白一下子竄到了院外。
夜紅月：“啊？”
貓拿爪子指了指下山的路，示意她趕緊走。
“哦哦。”她連忙跟出去。
等他們趕到擂臺的時候, 周圍已經圍了許多看戲的人，夜紅月憑借著解除封印後的高深修為, 成功地擠到第一排。
而歲白像個圍脖一樣趴在她的肩上, 和她一起看擂臺上的兩個人。
方梓音和卓冰瑩分立在擂臺兩邊，正在走武鬥前的流程。
嘴鬥。
卓冰瑩：“聽說你的修為是丹藥堆起來的，沒想到竟有膽量應下我的挑戰。”
“師姐是從何處聽說？”
方梓音語氣不見怒意，她將劍取出, 抓緊時間熟悉了下手感。
卻意外發現自己並不需要熟悉。
劍柄握在手中, 便與她心意相通, 能夠隨心而動。
卓冰瑩：“如若不是吃了提升修為的丹藥, 以你的資質, 怎麽能短時間內進階如此快？”
“我入道本就晚。”
方梓音十五歲才入道，是姬越親自引進門的。
一年築基，不滿三年便是金丹。
築基確實是因為吃的丹藥靈氣太盛, 倉促築基的。
可她在吃靈藥之前就臨近築基了，之後還修養了大半年。
她的修為, 天賦占的大頭，這一年來的努力占小部分，丹藥的作用忽略不計。
卓冰瑩見她說話輕描淡寫，頓感自己被狠狠嘲諷。
拼命修煉到快三十歲才結丹的她破防了：“要證明你的修為沒有水分，還是拿劍來說話吧！”
夜紅月壓低聲音，跟貓貓說悄悄話：“卓冰瑩肯定在想，就算方梓音天賦好能有這個修為，肯定也疏於修煉劍法，實戰很差。”
“她也肯定想不到，在自己下山這兩年，方梓音被男色所惑，被四個人輪流補習，被迫實戰，還砍了十年的怪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擁有姬越記憶的她，也知曉了更高階的劍道知識。
這就是信息差。
貓貓貼了貼她的臉頰表示讚同，沒有說話。
就像是一只真正的貓那樣。
真是深谙做貓之道，讓她心花怒放。
擂臺上，寥寥幾句平淡話語就從嘴鬥勝出的方梓音讚同了句“如此甚好”，便挑劍揮出一道劍氣，率先攻向對方。
這一招力度不大，形成的劍氣為斜長的月弧。
輕易便能擋下。
比起搶攻，更像是給出“戰鬥開始”的信號。
是君子行徑。
在卓冰瑩看來卻不是如此。
她擊散這道劍氣，出言嘲諷：“以為搶先進攻就能獲得先手？就這點兒水平，你還差得遠！”
方梓音擡眸與她對視，竟沒有再有動作。
等著她回敬一招“更高水平”的。
夜紅月又開始了自己的吐槽：“好好的擂臺，怎麽打成了回合制？是不是還得攢幾格鬼火，不，劍氣來放大招？”
歲白：“喵。”
貓貓表示讚同。
現實當然不是需要攢技能點的回合制游戲，卓冰瑩又被方梓音的態度氣到，直接消耗三成靈力，使出自己的強勢招數。
竹葉般大小的靈氣小劍懸浮於她周身。
狂風在她劍上醞釀。
周圍的氣流因此亂了起來，分明還是天晴無雲的天氣，竟讓人產生了風雨欲來之感。
周圍的圍觀群眾都是素光宗弟子，很快就有人解說起來。
“她竟然學會了湘竹劍法第四式——聆風！”
“我記得無定峰的白檀師姐也精研了這門劍法，她自十年前進階金丹後便開始學湘竹劍法，到如今也不過堪堪掌握第五式哭雨。”
“嘶——”
夜紅月不太懂這個什麽湘竹劍法。
但聽起來有點厲害。
她就著解說，目不轉睛地盯著擂臺上的兩人。
在卓冰瑩聚風的時候，方梓音沒有采取任何動作，就像是一個靜待對方出招的老實人。
但那份從容和自信，又讓人覺得她沒真把人當對手。
因此，卓冰瑩忍不住加重靈力投入，很快就聚起來一股狂風，狂風裹著竹葉般的靈劍，呼嘯著沖向方梓音。
方梓音以劍環繞周身，劍影成盾。
水靈之氣快速積累，眨眼便形成一條小型的環形溪流將她護在當中。
“生潮劍法！”
又有人喊出了這種劍法的名字，但語氣很不可置信：“她竟然用生潮劍法來擋湘竹劍法。”
“生潮劍法以水屬性靈氣為主，而湘竹劍法則是木屬，水生木，不怕反助長了對方的招式威力嗎？”
然而事情並不如他們所料。
那風裹挾的竹葉觸及方梓音周身的水，竟被包裹在其中，不得再進一步，只能隨波逐流，與水流一起繞著她，其上的劍氣被漸漸消磨。
而撲面而來的風，也只是吹皺了水，未能造成什麽傷害。
“妙啊！”
他做解說的人忍住不一拍手掌：“五行相生相克不假，可也講究生勢，水勢高則淹，木也不能免除。”
夜紅月跟著鼓掌。
旁邊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鼓掌之列。
那最先給卓冰瑩造勢者，臉上有些掛不住地說：“生潮劍法不過是低階劍法，誰沒學過幾式？而且只是擋了一招，也值得大家喝彩？”
大家無語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能將低階劍法活用至此，怎麽就不值得誇讚了？而且，你是覺得方師妹沒學過高階劍法嗎？”
那人沈默。
以方梓音的身份，接觸過的高階劍法估計都不是放在藏書閣給弟子翻閱的那種，而是密不外傳的，即便用出來，他們恐怕也看不懂其中的竅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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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當圍觀群眾發生分歧之時，擂臺上的局面又發生了變化。
方梓音未將這一劍的威力消解完，卓冰瑩的第二劍第三劍便至。
她的解說員立刻眼睛一亮，大聲說：“湘竹劍法第二十春筍和第三式叢竹。聰明啊，這接連兩招都能借用水靈增長威力。”
水勢高則淹。
木勢高則爭水。
圍繞在方梓音周身的水流頃刻便被消耗一空，只剩一柄飛劍，勉力抵擋襲來的劍。
而方梓音也並沒有空手等待。
她手中已然拿著另外一把劍，在別人覺得她盡力維持防護時，她完成了蓄勢。
寒冰之氣附於劍上，比金靈之氣更為鋒銳。
卓冰瑩臉色一變，欲要後撤。
但那方才還仿若靈氣枯竭的飛劍卻又迸發出水靈之氣，反繞於她的劍上。
她被纏住片刻。
只這片刻，水變凝成冰，將兩柄劍凍在一起。
而那柄蓄勢完全的劍，已經沖到她面前。
卓冰瑩深知此刻若是棄劍躲開，一定會落入無法翻身的下風，便激活護身法寶，硬抗這一下。
那一劍破了她的法寶，餘勢將她擊退。
節奏開始被方梓音掌控。
這次無需解說，夜紅月就看明白了情況，她摸著下巴說：“很有技巧啊。”
貓貓搖頭，表示不太滿意。
“您是說，這風格不像您？”
貓貓點頭。
夜紅月笑了笑：“時止則止，時行則行，動靜不失其時，其道光明（《易傳》）。君子道講究合乎自然規律，行有分寸，這或許正是他久尋之道，我們該為他高興才對。”
方梓音獲得了姬越的記憶，此刻也認為自己是對方。
所以他們能夠從她的表現中，看出姬越這段時間的變化。
姬越從前也算是君子，但禮貌有餘而缺乏變通。
因而行緩思亂，被動猶豫。
如今看來，確實成長了不少。
貓貓點頭的幅度變小，似是勉強認可了。
“這是……凝冰劍法，怎麽又是用的基礎劍法？”有人驚疑出聲。
夜紅月覺得這是因為方梓音怕用了姬越才懂的高階劍法，引得別人生疑，便出聲給了解釋：“大概是因為卓冰瑩說她仗著家世，用資源丹藥堆積修為，她便只用基礎劍法來證明自己個人實力也不差。”
大家頓時心生佩服。
“能如此做，方師妹的心性遠在卓冰瑩之上啊。”
“別說卓冰瑩，比我都強，要是我被人那樣汙蔑，都等不到上擂臺，當場便要動手的。”
“方師妹過去雖說性子驕縱些，愛追在男人身後，但到底是因為年紀小，也從未做過齷齪之事，如今都還沒過胡鬧的年紀，便能成長至此，實在叫人欣慰。”
聽到小師妹的風評在自己的引導下好轉，夜紅月也覺得高興。
這算是小小地彌補了下她的失誤。
卓冰瑩二人的戰鬥進入激烈階段，解說員漸漸跟不上她們的節奏，便幹脆閉嘴。
眾人一齊屏息觀看，時不時發出或驚訝或叫好的聲音。
戰況其實很明朗。
方梓音實力不算碾壓，但也一直把控節奏，占據上風。
而且她的劍很快，出劍很利落。
這是隱月峰弟子的共同點。
他們行於不同的道，卻都從師尊身上學到了這點。
在方梓音的攻勢下，卓冰瑩很快便不甘落敗。
她咬牙同對方道歉，並說：“我會幫你平息那些不實謠言的。”
平息謠言是需要花費大量精力人力的事情，而且她出身不高，也沒在宗門內擔任什麽職務，只能靠自己來平息謠言。
與人爭論分辨非常浪費時間和情緒。
她恐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，都會因為這件事而身心疲憊。
方梓音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：“麻煩你了。”
滿身狼狽的卓冰瑩見她態度這樣溫和，忽覺自己戾氣太重，也覺得自己才是胡鬧的那個人，頓感羞愧。
“對不起。”她再次道歉，比上一句更為真心。
眾人見她們握手言和，一派融洽，嘲諷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但還是想嘲諷點什麽，便將目光放到那個一直在為卓冰瑩說話，信誓旦旦地說卓冰瑩必勝的人身上。
“湘竹劍法前三式需掌握木靈氣，第四式需掌握風靈氣，第五式水靈氣，到第六式，則需要掌握雷靈氣，像白檀師姐那樣非木靈根的修士，要入門只能等到金丹期之後。”
“而卓冰瑩本身是水木雙靈根，恐怕從築基期就開始鉆研了，能學到第四式算不得什麽，後面怕是更難。”
那人發出為自己挽尊的聲音：“方師妹用的都是基礎劍法，她卻沒什麽招架之力，可見，真正基礎不紮實的人是她自己。”
卓冰瑩：“……”
她剛剛平和下來的目光，再次變得兇狠。
方梓音因為一局比鬥而聲望大增的時候，姬越正在發瘋。
“將西明域賬本送過來是什麽意思？族裏是請不起算賬先生了嗎？”
“少主您未來要繼承家族，自然是要早早熟練這些事務的。”
來送賬本的姬家管事解釋著。
他心中異常奇怪。
少主從來都是接下東西後就迅速開始處理，還會說“辛苦你走一趟”，怎的今日這樣生氣？
難道是有誰在少主面前說了什麽？
“真當我是少主，就把總賬本送過來啊，就送這玩意兒過來，也不給商隊分派，貨物說明，各地時價，除了讓我敲敲算盤，還有什麽用？”
姬越指著對方說：“還是說，你們是想糊弄我，讓我覺得這些事情很重要，然後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，拖延我修煉？”
“你們，到底安的什麽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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